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被禁

「…這歌就是寫一個家庭嘛,第一段父親,第二段母親,第三段孩子。作為一個非常偏執的中年婦女,就是他媽的認為自己手裡有一把槍,天天特別緊張地想去保衛生活。這個假槍你在那兒都買得到,或者你買不到手裡也有一把無形的。這就是個典型的一家三口,虛假的中產階級溫馨,結果全他媽是扯淡,殺,都殺掉!小孩背叛,父母絕望,最後全雞吧完蛋。」11

姬賡:「嗯,大廈就是這個大廈,各種大廈,家庭的大廈,工作的大廈,幻覺的大廈,全部都有,大廈都會塌的。另外在這裡可以澄清一下,這個歌兒跟前些年那個爆炸案不是直接的聯繫,就是一個片段,然後移植嘛,不是具體的就是說這個事兒,沒必要。」12

用詩的標準來看待姬賡所寫的歌詞,點醒了我們詩與歌是曾經相互依存的,細品姬賡的詞,彷彿讓人看見石家莊的美國十九世紀詩人華特惠特曼(Walt Whitman 1819-1892)。不管姬賡寫的是不是多年前三棟在凌晨睡夢中被炸毀的居民樓(宿舍),或者崩塌這詞只是意象的運用,重點是眾人的大廈也許面貌有所不同,崩塌時的聲響與絕望卻彼此相通。

姬賡從三個普通人的視角描述一個社會事件的影響,把十年來生活在高速變化的社會裡積攢的壓抑、迷茫,完全的通過大廈崩塌這一幕衝擊了聽眾的神經,昇華了專輯前面幾首歌營造的關於人生社會的理解,為整張專輯下了最終註解:黑暗藏其中,悲劇生乎上。萬青再次以「雲層深處的黑暗啊」回應這個恆久的命題「黑暗」。

吉他撥弦醞釀,小提琴嗚咽鋪陳,隨著小號協奏響起與末段的電吉他大爆炸,如一萬匹馬穿透,那黑暗的嘶吼終究淹沒心底的景觀,〈殺死那個石家莊人〉所殺掉崩毀的是社會變遷下中產階級溫馨家庭的假象。

註:

1.80年代末,很多人還只是停留在那個計劃經濟的時代,生活節奏並沒有那麼快,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穩定的家庭,沒有過多娛樂,下班換下工作服,喝點啤酒,人就是滿足的,幸福的。藥廠指的是華藥集團,當地叫華藥。

2.那時候在國企工作的大部分人,以為生活就這樣安穩的過著,直到自己老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3.雲層深處的黑暗,指90年代初的市場經濟讓人們對生活的憧憬變了,物質的誘惑讓很多人逾越了本來應該要走的道路,90年代那些搞假貨,走私,投機倒把的都富了起來,沿海的貿易投機者們取代了踏實的勞動者成為了時代的新寵兒,人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攀比和炫富。

4.曾經瘋狂現已破落的人民商場暗示了人們對於物質的嚮往及時代的變遷。至於八角櫃台在哪兒,在馬世芳的專訪中姬賡則說是虛構的。

5.還是有人,相信生活不會變化,安穩的日子不會被打破,用假槍保衛她得生活,暗示了時代變革中國企職工的恐慌。

6.偏執的中年婦女,緊張地用假槍(無形的槍)想去保衛生活。94-99年,國企改革讓很多人失了業,那時國家總是會有扶持下崗職工的政策,尤其是女同志,失去了工作之後,等待她的是未知的未來,此時媒體也會經常報導下崗女工擺地攤養家的感人新聞。

7.全中國最火熱的運動就是乒乓球,素有「國球」之稱,是師長眼中不妨提倡的正當活動。於是在這兒,「乒乓少年」暗喻著一個壓抑的乖乖牌,打球或許是他鬱悶的青春時光唯一的宣洩。背向我則象徵著叛逆,隱含著父子間的代溝。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被禁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被禁

这首歌主要在说石家庄30年前的故事,国企改革使人们不得不失去原有的稳定生活,当人们期待着更好的物质生活来临时,等着他们的却是物欲纵横的时代,这个时代金钱至上,人们为了金钱不顾一切,社会治安混乱,城市乌烟瘴气。刘华强演绎的就是那个时代的人物。

豆瓣歌评中有段话说得到位:有一天你醒来,物是人非,周遭的世界已经迥然不同。你死在过去你熟悉的世界里。而这里的30年,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没有了制度的保护,人渐渐成了金钱的奴隶,大家都奋力向前跑,被时代潮流捆绑的人,为了生计去工作,直到自己老去。这是那个时代石家庄人的挽歌。

但是我们要知道,改革本身就是伴随着种种阵痛的,没有这个阵痛我们就无法成长,无法进步,反观现在的石家庄,虽然还存在着产业落后,环境污染等一系列问题,但相比于30年前已经好太多太多了。有很多人说,河北现在还在病着。病了就得治,哪有开刀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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