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神 魔

在山隘的馳道間,馬車車輪滾動聲扎扎作響,車後緊跟著百名步兵,一隊人浩浩蕩蕩行進。

「嗯?有什麼砸到我的頭?」隊中的士兵摸摸頭頂,發現那是顆碎石,正疑惑碎石從何處來時,更多的碎石滾落,他抬頭一看——

「落石!是落石!護駕!快護駕!」

在士兵的呼喝下,前頭的士兵行動迅速拉開馬車車門,把坐在裡頭的年輕男子帶走,丟下馬車拼命狂奔。下一刻大量巨石自崖滾落,把馬車和來不及逃掉的士兵們一一砸爛。鮮血、肉末、內臟四濺,把馳道染成通紅,恍如人間煉獄。

「這……太殘忍了……」年輕男子李子楚目擊這場面臉露哀傷呢喃。
「哎呀,竟然砸不死,你真是命大啊,殿下。」一把輕佻男聲在沙塵間響起。

年輕男子抬頭一看,見到一名胖男子騎在馬上。年輕男子認出那人,氣得霍然站起來怒聲喊道︰「鄭丞相,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帶軍設陷阱殺你,你還在問……唉,皇上為何挑你做下任皇位繼承人,但沒關係……」鄭丞相揚起笑臉,但肥肉塌下讓笑容變得猙獰,「因為你今天會葬身於此,來,騎兵們,殺了那個笨蛋!」

騎兵們聽命上前,儘管李子楚身旁士兵拚命抵抗,但對方人強馬壯,很快陷入劣勢。

「還在垂死掙扎,看你們還撐得多久,呵呵呵——」鄭丞相的笑聲被騎兵的慘叫打斷——十數道人影從馳道左方的山林俯衝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襲騎兵,成功保住李子楚,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扶起李子楚,緊張地問︰「我兒,你沒受傷嗎?」

「父皇,我沒事,但鄭丞相——」嬴政舉手阻止李子楚的話,抬頭看向鄭丞相說︰「你在城中的勢力已經被朕全數清除了,你建渠有功,如肯棄暗投明,朕尚可寬大原宥。」

「你——」鄭丞相因嬴政的話,臉色一時變得難看,但很快又和緩起來,「憑你身邊數十名士兵,能逃得出我大軍的包圍嗎?嬴政啊嬴政啊,為保你的養子而深入敵陣,你年紀大老眼昏花了嗎?」

「住口!不許你侮辱父皇!」李子楚受不住挑釁,竟然走上前拔劍迎戰,嬴政眼角瞥見可疑的銀光,內心一澟連忙衝上前抱住李子楚,以身相護。

砰!震耳的鈍音以及刺鼻的火藥味交織。

「父皇!」

嬴政左臂被火槍擊中,血肉模糊,但他仍咬牙強忍痛楚,大喊︰「跑!所有人都跑進山林中!」

在嬴政的號令下,殘餘的士兵們紛紛往後跑,鑽進馳道旁的山林中,藉著茂密樹林的遮擋,嬴政等人總算能喘一口氣。這時嬴政感到頭一暈,腳步踉蹌正要摔倒之際,有人扶起他。

「父皇不要勉強,來扶著我,這山頂有路可通往對山的城鎮,只要到鎮裡就能求得援兵。」李子楚樂觀地說著,嬴政卻相反沉下臉容。

『……能這麼順利嗎?』

事實證明嬴政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們幾經辛苦來到山頂,連接對山的橋卻完全消失,李子楚激動地說︰「這裡明明有橋的!」

「是我先將橋斬斷,這下你們沒路可逃呢。」鄭丞相帶著軍隊追上嬴政他們,前有追兵,後無去路,嬴政此刻境況宛如籠中鳥。

『……這人果然聰慧,可惜長了這張臉。』嬴政若有所思地思索。儘管被重重士兵包圍、左臂受槍傷而流血不止,但嬴政仍沒露出慌張的神情。

這時鄭丞相手一揚,前排的士兵們舉起火槍,瞄準嬴政等人。

「父皇,我們要怎麼辦?我……我不想死!」面對生死危急關頭,李子楚怕得哽咽起來。

「唉……竟把我逼到如此地步,沒辦法了,雖然喚牠很麻煩,惟有出此下策吧。」嬴政自懷內掏出一個白瓷小瓶,瓶身寫滿不明符文,他用力咬傷指頭,血滴入瓶中,然後用完好的右手拉著李子楚,朝崖一躍!

火槍聲此起彼落,全都落在護衛嬴政的士兵身上,但嬴政和李子楚並不比護衛好,因為他們正在墜落!

「來吧,紫龍!」嬴政大喊一聲,瓶身迸射強光,四頭紫龍猝然現身,接住嬴政和李子楚,並朝天際攀升。

「怪、怪物啊!快開槍!」鄭丞相被這突然出現的紫龍嚇得頓失冷靜,大聲命令火槍隊舉槍攻擊紫龍。

「哼!不自量力!」嬴政冷哼一聲,拿起李子楚背上的弓箭,以麻木的左手挾弓,嘴巴叼住箭矢,以右手點燃箭頭,但因為傷勢的關係一直點不好,這時李子楚見狀上前幫忙。

「父皇,你打算怎樣做?」
「他們既然帶了火槍,那必定要帶上火藥,只要一點點火舌便能燒出旺盛的火。」
嬴政擺弓雙眼在空中搜索,很快找到被白布包住的馬車,他瞇緊雙眼拉弓瞄準,然後鬆手。

轟隆隆!火藥被火箭點燃,炸出猛烈的爆炸,火舌更蔓延至周遭的樹林,頃刻山林被熊熊烈炎所占據,鄭丞相與一眾士兵被困在火海,慘叫連連。

「這就是與朕相對的後……果……」敵人全數覆沒,讓嬴政安下心,本來強撐的意識也漸漸淡去,當他再次醒來,便發現已置身在宮殿的寢室裡,躺在床上,李子楚伏案在床緣,嬴政一動便醒來。

「父皇!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嬴政正在撐起身卻發現左手空蕩蕩,這才發現失去了整條左臂,李子楚沉下臉說︰「御醫說火槍造成瘀血積聚,不切除恐會造成凶疾……是兒臣不才,害父皇為救我而受重傷。」

「不,朕要答謝你,因為你的魯莽,才能引出鄭丞相以及他的黨羽,至於朕的手臂……你不用擔心,因為朕會拿回來的。」

嬴政伸出右手撫上李子楚俊逸年輕的臉容,滑落至其頸項上,緩緩摩挲起來。
「父……皇?」李子楚感到疑惑,呼喚的語氣帶上一絲畏懼。
「朕也厭倦這副老邁的軀體了,是時候換新的……」嬴政把臉湊近李子楚,低聲說︰「獻上你的靈魂吧。」

嬴政話語一落,龐大的紫影自他的胸前冒出來並穿過李子楚。紫龍嘴巴叼著一團白光,牠骨碌一聲把白光吞下去,李子楚的身體同時頹然倒下趴在床上,尤如屍體般僵硬。

「嗯……嗝,這靈魂也太難吃吧,不能抵銷你喚我的代價,快給我呈上純淨的靈魂,不然把你撕成碎片!」

「放心,待一切妥當後我自會獻上你要的東西,不論稚童還是少女……但現在先換走這副無用的軀體。」

嬴政閉目低聲唸起咒文,身體冒出濃密的黑氣並凝聚在頭頂,那是嬴政的靈魂。他的靈魂脫離原本的身體游移至李子楚的頭頂,並鑽進其身軀內!

「嗯……果然年輕的身體真好,充滿力量,全身輕盈得很。」頂著李子楚皮囊的嬴政動起來,感受新軀體的滋味。

懸浮在旁的四頭紫龍感到好奇,游至嬴政面前問︰「話說這是你換的第幾副身體?」

「呵,太多了,我記不起來。」嬴政笑了,那笑容輕描淡寫得像聊著天氣的尋常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活了這麼久還沒看過像你這種生物,說你殘虐無道,你卻修渠造橋,造福千百萬的人民;然說你善良仁厚,你卻為了延續生命奪人軀體、為我獻上百人靈魂……」

紫龍瞇起龍眸盯住嬴政。

「你到底是什麼?」

「呵呵,你的問題真有趣。」嬴政沒有回答,逕自整理衣服,將原來的身體安頓好後說︰「是時候做善後了,你回去吧,準備好祭品後會再喚你。」嬴政打一下響指,紫龍的身影化成紫霧竄回白瓷小瓶之內。

之後,嬴政腳步踉蹌走出寢室,呼天哭地宣告先王駕崩,隨即國喪之鐘聲響遍全個宮殿,祭儀之事足足舉行了九九八十一天。喪期過去,隨即準備新領主的登基儀式。嬴政頂著新的皮囊,戴金冕身穿頭黑絲袍,步步登上寶座。朝臣俯首稱臣,跪拜在殿外,延連數里。

「臣等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嬴政背靠龍椅,手托下巴、肘頂在椅把,嘴角挾著笑,環視俯首的眾臣,想起紫龍的問話,笑容不自覺擴大。

『我是什麼……朕是永垂不朽的皇帝。』

在山隘的驰道间,马车车轮滚动声扎扎作响,车后紧跟着百名步兵,一队人浩浩荡荡行进。

“嗯?有什么砸到我的头?”队中的士兵摸摸头顶,发现那是颗碎石,正疑惑碎石从何处来时,更多的碎石滚落,他抬头一看——

“落石!是落石!护驾!快护驾!”

在士兵的呼喝下,前头的士兵行动迅速拉开马车车门,把坐在里头的年轻男子带走,丢下马车拼命狂奔。下一刻大量巨石自崖滚落,把马车和来不及逃掉的士兵们一一砸烂。鲜血、肉末、内脏四溅,把驰道染成通红,恍如人间炼狱。

“这……太残忍了……”年轻男子李子楚目击这场面脸露哀伤呢喃。
“哎呀,竟然砸不死,你真是命大啊,殿下。”一把轻佻男声在沙尘间响起。

年轻男子抬头一看,见到一名胖男子骑在马上。年轻男子认出那人,气得霍然站起来怒声喊道︰“郑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带军设陷阱杀你,你还在问……唉,皇上为何挑你做下任皇位继承人,但没关系……”郑丞相扬起笑脸,但肥肉塌下让笑容变得狰狞,“因为你今天会葬身于此,来,骑兵们,杀了那个笨蛋!”

骑兵们听命上前,尽管李子楚身旁士兵拼命抵抗,但对方人强马壮,很快陷入劣势。

“还在垂死挣扎,看你们还撑得多久,呵呵呵——”郑丞相的笑声被骑兵的惨叫打断——十数道人影从驰道左方的山林俯冲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袭骑兵,成功保住李子楚,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扶起李子楚,紧张地问︰“我儿,你没受伤吗?”

“父皇,我没事,但郑丞相——”嬴政举手阻止李子楚的话,抬头看向郑丞相说︰“你在城中的势力已经被朕全数清除了,你建渠有功,如肯弃暗投明,朕尚可宽大原宥。”

“你——”郑丞相因嬴政的话,脸色一时变得难看,但很快又和缓起来,“凭你身边数十名士兵,能逃得出我大军的包围吗?嬴政啊嬴政啊,为保你的养子而深入敌阵,你年纪大老眼昏花了吗?”

“住口!不许你侮辱父皇!”李子楚受不住挑衅,竟然走上前拔剑迎战,嬴政眼角瞥见可疑的银光,内心一澟连忙冲上前抱住李子楚,以身相护。

砰!震耳的钝音以及刺鼻的火药味交织。

“父皇!”

嬴政左臂被火枪击中,血肉模糊,但他仍咬牙强忍痛楚,大喊︰“跑!所有人都跑进山林中!”

在嬴政的号令下,残余的士兵们纷纷往后跑,钻进驰道旁的山林中,借着茂密树林的遮挡,嬴政等人总算能喘一口气。这时嬴政感到头一晕,脚步踉跄正要摔倒之际,有人扶起他。

“父皇不要勉强,来扶着我,这山顶有路可通往对山的城镇,只要到镇里就能求得援兵。”李子楚乐观地说着,嬴政却相反沉下脸容。

‘……能这么顺利吗?’

事实证明嬴政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们几经辛苦来到山顶,连接对山的桥却完全消失,李子楚激动地说︰“这里明明有桥的!”

“是我先将桥斩断,这下你们没路可逃呢。”郑丞相带着军队追上嬴政他们,前有追兵,后无去路,嬴政此刻境况宛如笼中鸟。

‘……这人果然聪慧,可惜长了这张脸。’嬴政若有所思地思索。尽管被重重士兵包围、左臂受枪伤而流血不止,但嬴政仍没露出慌张的神情。

这时郑丞相手一扬,前排的士兵们举起火枪,瞄准嬴政等人。

“父皇,我们要怎么办?我……我不想死!”面对生死危急关头,李子楚怕得哽咽起来。

“唉……竟把我逼到如此地步,没办法了,虽然唤它很麻烦,惟有出此下策吧。”嬴政自怀内掏出一个白瓷小瓶,瓶身写满不明符文,他用力咬伤指头,血滴入瓶中,然后用完好的右手拉着李子楚,朝崖一跃!

火枪声此起彼落,全都落在护卫嬴政的士兵身上,但嬴政和李子楚并不比护卫好,因为他们正在坠落!

“来吧,紫龙!”嬴政大喊一声,瓶身迸射强光,四头紫龙猝然现身,接住嬴政和李子楚,并朝天际攀升。

“怪、怪物啊!快开枪!”郑丞相被这突然出现的紫龙吓得顿失冷静,大声命令火枪队举枪攻击紫龙。

“哼!不自量力!”嬴政冷哼一声,拿起李子楚背上的弓箭,以麻木的左手挟弓,嘴巴叼住箭矢,以右手点燃箭头,但因为伤势的关系一直点不好,这时李子楚见状上前帮忙。

“父皇,你打算怎样做?”
“他们既然带了火枪,那必定要带上火药,只要一点点火舌便能烧出旺盛的火。”
嬴政摆弓双眼在空中搜索,很快找到被白布包住的马车,他眯紧双眼拉弓瞄准,然后松手。

轰隆隆!火药被火箭点燃,炸出猛烈的爆炸,火舌更蔓延至周遭的树林,顷刻山林被熊熊烈炎所占据,郑丞相与一众士兵被困在火海,惨叫连连。

“这就是与朕相对的后……果……”敌人全数覆没,让嬴政安下心,本来强撑的意识也渐渐淡去,当他再次醒来,便发现已置身在宫殿的寝室里,躺在床上,李子楚伏案在床缘,嬴政一动便醒来。

“父皇!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嬴政正在撑起身却发现左手空荡荡,这才发现失去了整条左臂,李子楚沉下脸说︰“御医说火枪造成瘀血积聚,不切除恐会造成凶疾……是儿臣不才,害父皇为救我而受重伤。”

“不,朕要答谢你,因为你的鲁莽,才能引出郑丞相以及他的党羽,至于朕的手臂……你不用担心,因为朕会拿回来的。”

嬴政伸出右手抚上李子楚俊逸年轻的脸容,滑落至其颈项上,缓缓摩挲起来。
“父……皇?”李子楚感到疑惑,呼唤的语气带上一丝畏惧。
“朕也厌倦这副老迈的躯体了,是时候换新的……”嬴政把脸凑近李子楚,低声说︰“献上你的灵魂吧。”

嬴政话语一落,庞大的紫影自他的胸前冒出来并穿过李子楚。紫龙嘴巴叼著一团白光,它骨碌一声把白光吞下去,李子楚的身体同时颓然倒下趴在床上,尤如尸体般僵硬。

“嗯……嗝,这灵魂也太难吃吧,不能抵销你唤我的代价,快给我呈上纯净的灵魂,不然把你撕成碎片!”

“放心,待一切妥当后我自会献上你要的东西,不论稚童还是少女……但现在先换走这副无用的躯体。”

嬴政闭目低声念起咒文,身体冒出浓密的黑气并凝聚在头顶,那是嬴政的灵魂。他的灵魂脱离原本的身体游移至李子楚的头顶,并钻进其身躯内!

“嗯……果然年轻的身体真好,充满力量,全身轻盈得很。”顶着李子楚皮囊的嬴政动起来,感受新躯体的滋味。

悬浮在旁的四头紫龙感到好奇,游至嬴政面前问︰“话说这是你换的第几副身体?”

“呵,太多了,我记不起来。”嬴政笑了,那笑容轻描淡写得像聊著天气的寻常事,“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像你这种生物,说你残虐无道,你却修渠造桥,造福千百万的人民;然说你善良仁厚,你却为了延续生命夺人躯体、为我献上百人灵魂……”

紫龙眯起龙眸盯住嬴政。

“你到底是什么?”

“呵呵,你的问题真有趣。”嬴政没有回答,径自整理衣服,将原来的身体安顿好后说︰“是时候做善后了,你回去吧,准备好祭品后会再唤你。”嬴政打一下响指,紫龙的身影化成紫雾窜回白瓷小瓶之内。

之后,嬴政脚步踉跄走出寝室,呼天哭地宣告先王驾崩,随即国丧之钟声响遍全个宫殿,祭仪之事足足举行了九九八十一天。丧期过去,随即准备新领主的登基仪式。嬴政顶着新的皮囊,戴金冕身穿头黑丝袍,步步登上宝座。朝臣俯首称臣,跪拜在殿外,延连数里。

“臣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背靠龙椅,手托下巴、肘顶在椅把,嘴角挟著笑,环视俯首的众臣,想起紫龙的问话,笑容不自觉扩大。

‘我是什么……朕是永垂不朽的皇帝。’